滞销文章作者@酒馆少年x
挂掉的文章我全部删链发出 重温指路置顶小号和微博超话

【47】半小时午夜飞行 /「下」




*崔叡娜x权恩妃

*祝贺你们亮相一周年「 20180510 - 20190510 」

*有一点点过激描写(不

*47是真的 在我心里

*可能有番外哦 因为她们末放之后去日本玩了嘛



>>>


「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最后这罐雪碧吗。」



.



电子表又响了,崔叡娜很快将它藏进了袖子里。


如果穿着水晶鞋的辛德瑞拉听到,一定会开始急急忙忙往回赶。从竞技场里厮杀拼搏脱颖而出的少女怎么会忘记,除了时间,世间万事没有什么是公平的。时间走过任何人的身边都是一样的速度,这样很好,虽然崔叡娜想,如果时间可以为她随意停驻就好了。


她想尽办法留住这半小时,和水中捞月没有什么两样。可是再来一万次她也愿意在玄关伸出手带她离开,再来一万次她也愿意在自动贩卖机前抱紧她,再来一万次她也愿意在路灯下背起她逃跑。


什么都是虚的,但手心和怀抱的温度,即使再短暂,也是真实的。


以空手捧空月,不吃亏。


玻璃渐渐蒙上了雾,她伸手在权恩妃眼前画了一个小小的心形。


“笨蛋叡娜画歪了啦哈哈哈。”

“重点不是这个吧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“重点是——”


月色真美。崔叡娜几乎不可见地挑起嘴角,转过头去承接对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。


“没什么哦。”她只能寄希望于她明白她的言不由衷。


权恩妃用手撑着玻璃利索地起身,顺便把崔叡娜拉了起来。


从比赛的时候她就知道崔叡娜一旦躲躲闪闪欲言又止,就表明她肯定藏着一些话没有说。没办法,许多舆论涌来,撇也撇不开,崔叡娜就愈发不再轻易说出自己的心事,她将自己打扮成游乐园里不断和游客互动的唐老鸭玩偶,也许她会被不懂事的孩子拍打,会被不讲理的大人推搡,可她从来都笑着,也从不在人前摘下头套。


身边人问了一次两次,五次六次,她都笑着说没事,不要担心。她最擅长让别人觉得她是永远的开心果,所以背过身之后她想,如果游乐园打烊了,灯都熄灭了,还有谁好奇我在头套下是什么样的话,我就给她看吧。


权恩妃就是那个等到游乐园快要关门也没有放弃的人。


她半哄骗半耍赖地跟崔叡娜说如果她总是独自承受这些不好的事,那就再也不跟她一起睡。崔叡娜扑上前抱着她的腰哑着嗓子地说姐姐不要这样,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已经湿透。权恩妃拍着她的背听她断断续续说着那些堆积的焦虑和不安,如愿看到了玩偶服之下崔叡娜偶尔也会疼痛的灵魂。


这一次她也毫不例外地知道崔叡娜在等她问,可她没有开口。


她只是牵着崔叡娜的手,声音像月色一样温柔:“我们回去。”


崔叡娜伸手抚平了权恩妃头顶翘起的头发:“好,回去,我们去顶楼吧,经纪人说过不让去,可我偷偷去过了。”


“成员们都不知道,恩妃也肯定不知道。”

“大概算是我的秘密基地。”


她再一次向她递出邀请函。



.



人总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矛盾。比如说出门的时候电梯里的自动播报说正在下行,然而心情雀跃的不得了;而现在说正在上行,心却像缺了一块,夜间的冷风倒灌而入,崔叡娜更用力地握紧了权恩妃的手。


电梯,时间,什么都好,再慢一点吧。


求你。


权恩妃的眼睛隐没在电梯灯投下的阴影里,她的手被崔叡娜捕捉着,掌心渗出细汗,潮湿温热又模棱两可的触感让她想起首尔现在气温暧昧的春天。可她对春天并没有太多兴趣,只觉得身边这个人握着她的手用力到颤抖的样子,才是此刻唯一弥足珍贵的。


她想起第二次顺位发布时,听到崔叡娜的排名大幅下跌的那一刻,自己比任何人都感觉如遭雷击。她看着代表莫名阴沉的脸色,看着让练习生们纷纷捂着嘴说“这不可能”的主人公在台上冷静自持地发表感言。权恩妃无暇顾及自己的排名,也许她自己也在风雨中飘摇,可是她只是想,怎么会呢,她要离开吗,她会离开吗。


已经过去多久了,她还是无法忘记那时崔叡娜的眼神已经虚空得失去焦点,却还是保持着心怀感恩的元气笑容。她目送那个坚定挺拔的背影朝不像话的位置一步一步走去,站定的一瞬间崔叡娜隔着灯光与人群俯身看向她,比着口型说“没关系”,眼神里蔓延开来的那些混合着不舍与抱歉的情感仍旧热切天真,却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向她。


权恩妃借着挥手,仰头拼命眨眼睛才让眼泪倒回去。如果全世界都苛求你只能快乐坚强,我就和你站在世界的另一边。哭是可以的,脆弱也是可以的,在我面前就好。


电梯速度减缓的震动让她回过神来,她还是决定问问她。


“不开心?”


“没有。”对方的声音比预想中还要低沉。


“……叡娜还真是不会说谎啊。”


权恩妃眨眨眼睛,手指一遍一遍安抚开对方的指缝,再穿过自己的手指去交握。


虽然谁也没有提过,可是你想说的话,我也想说,你想做的事,我也想做。但我们在跟所属社说要去参选,在走出上岩训练所完完全全展露于公众面前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承载了万众瞩目的期待。不能后悔,不能退缩,也无法回头。


我们是一样的,活在公众面前的时间里就永远要小心谨慎。谁不想要随心所欲,可人生到底不是游戏,偶像生涯更是高空走钢索,走错了不能读档从头来过,摔下去了也许再也爬不上来。不是只有自己而是将十二个人的人生就此放在肩上,如何肆意妄为随心所欲。


不要难过了,还有十分钟不是吗。



.



电梯门开了,顶楼的温度比地面低了不少。以前的某个住户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在这片空地上,权恩妃摸着缠绕了许多小灯泡的白色架子,她收回手的时候发现沾上了铁锈,深红褐色的粗糙粉末掩盖住她的指尖,在夜色里仿佛一道伤口。


崔叡娜拉着她熟练地找到一个并不崭新的水龙头。她极其小心地拧开它,防着水溅出来打湿权恩妃的裤脚和拖鞋。马上就要打歌末放了,她不能让权恩妃着凉。她搓揉着权恩妃的指尖,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带着拖沓和缠绵,指腹轻蹭过指骨,揉捻着指甲,一层一层剥落掉铁锈。


是了,不管多想忘记自己的身份,有些事情是始终无法忘记的。


权恩妃凝视着崔叡娜头顶的小小发旋,心头像是盛满了正在保温的柠檬汽水,甜蜜也酸楚的温热涩意咕嘟咕嘟冒着泡泡,一寸一寸瓦解着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。


她在渐渐变得喧嚣的风声里安静开口:“叡娜,这些灯要是能打开就好了。”崔叡娜关掉水龙头,用自己的衣服仔细擦干净权恩妃的手:“能打开的,你等我一下。”


“啊不过,恩妃先闭上眼睛好吗?”她伸手掩住权恩妃的双眼。


确认过权恩妃真的闭上眼睛之后,崔叡娜转过身走过水龙头,走过一排养着颓败植物的巨大花盆,走过布满灰尘的躺椅,然后蹲下身在地上急切地摸索着什么。她一着急就会不由自主地发出像小动物哀鸣一样含混的声音,权恩妃刚想跟她说不要着急,她就轻轻地啊了一声,仿佛碰到什么东西,白色架子上的小灯泡一同亮起来。


灯泡们应该很久没有被开启过了,被吵醒的时候带着电流声抗议了几下,但也还是乖乖地逐渐变亮,安定下来之后不断变换的静谧光线映得周围空气都微微发烫。


好看好看,幸好真的还能开。崔叡娜把手藏在背后走到权恩妃身边,声音里有一点小得意:“可以睁开眼睛啦——”


权恩妃慢慢睁开眼,一整片星光闪烁的夜空扑进她的世界。


她愣了好久才捂着嘴转头找崔叡娜,她想说好漂亮,我们一起看吧,却没想到自己会坠落进对方像漩涡一样的柔软视线,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权恩妃一边用手抵住发酸的鼻子,一边去牵崔叡娜的手。可是崔叡娜避开了。权恩妃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为什么崔叡娜刚才会发出声音,于是强硬地握住崔叡娜的手臂,要她坦白。崔叡娜拗不过她,只好摊开了手心。


一道还渗着血的伤口横在崔叡娜右手食指的第一个指节,暗红色的血滴顺着皮肤掉落在地上,她眼神躲闪,不敢再看权恩妃。


“你是傻瓜吗。”她想冷下声音训她,可是看着这道伤口她却只剩下心疼,张嘴就已经是脆弱的哭腔。她不是爱哭的人,但眼泪要怎么才能忍住呢。


崔叡娜这才让疼痛的表情出现在脸上,将没受伤的手放在权恩妃头顶抚摸着安慰她:“不要紧的,一会儿就不流血了。”


权恩妃没说话,径自将她的指尖含进嘴里。她的舌尖舔过崔叡娜的伤口,又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。崔叡娜在这种陌生的刺激下感觉自己手指一阵酥麻,不由自主想往外抽,结果被权恩妃抬起眼瞪了一下。


真是糟糕。崔叡娜心想,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的上目线有多好看,生气的时候竟然更迷人了。


确认伤口不再出血之后权恩妃才放她离开,崔叡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支支吾吾:“姐...姐姐,没关系吗?”她正打算反驳这有什么关系,才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朦胧。所以她也支支吾吾起来:“高中生理课教的...你也学过吧?”


崔叡娜蹭的一下抬头:“所以,不管是谁受伤你都会这样?”


这是什么受伤又不甘的眼神,醋缸子真是翻的毫无道理。“当然不是了,二十四年来我只对你这样过——”权恩妃攥住崔叡娜的卫衣袖子,尾音拖得很长。


崔叡娜偷偷翘起的嘴角没有被她错过,所以她也抿出了一样的弧度。


其实她偶尔也很擅长撒娇,别人都不知道,崔叡娜知道就可以了。



.



又一阵风吹过来,崔叡娜站在灯架之下眺望首尔的夜景,远处的灯一盏一盏熄灭。电子表已经被她解下塞进口袋里,可是她还是知道零点马上就要来了。


零点一到,一切都要归位。她和她将要老老实实回宿舍洗漱入睡,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,等待经纪人将她们唤醒,化好妆之后登上这次打歌最后的舞台。所以有些话如果能在这半小时里说出来,是不是就可以将这次午夜飞行永远续航下去,是不是就可以维持着这样的关系,她还是她的专属小机长,她还是她的头等舱乘客。


崔叡娜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,哥哥就已经做了偶像,却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让他梦碎。她问过哥哥有什么遗憾,她哥哥摸着她的头发说,尽力去做了之后就没有遗憾了,我的妹妹如果以后也要走这条路,那么不管是什么,做到没有遗憾就好了。


她想不留遗憾。所以她不再考虑这样做会不会唐突,她从身后抱住了权恩妃。


“恩妃,我——”


权恩妃侧过脸看她:“嗯?”


“接下来可能有很长一段话,恩妃要听我说完。”崔叡娜深吸了一口气,“从比赛的时候起,我就注意到恩妃了。不,是你第一次上台,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只看着你。”她说着说着就傻笑起来。“你那时候真是风光,好多练习生对你既崇拜又害怕。我也崇拜你,但没有害怕。一直就只是很想靠近你。所以定位评价的时候能和你一起分到一组,我真的很开心。”


你当然不怕我了,你还趁着我睡觉的时候把巧克力塞进我手里呢。权恩妃伸手敲了敲崔叡娜的脑袋,嗯了一声表示在听。


“排名下跌的时候,与其说自己出道的梦想摇摇欲坠,不如说是和你一起出道的梦想变得缥缈起来,我觉得难过,数次为这个做噩梦,其实是因为这个。”


“后来代表读到我的名字,我被大家拥簇着,她们都很好,可我更想看见你。我去找你的身影,看到你也在流泪的时候,就觉得,这真是我十九年来遇到的最好的事情了。一起熬过的那一百多天,我不止一次想过,如果没有你,我怎么走过籍籍无名。”


“所以,恩妃,我——”


权恩妃没有管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,她抬手掩住崔叡娜的话。


“叡娜,我喜欢喝雪碧你知道的吧,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最后这罐雪碧吗。”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。


崔叡娜急切地看着她,声音都变了调:“恩妃,让我说完吧,快没有时间了。”


权恩妃的眼泪大颗大颗滴下来落在两个人的衣服上,她在崔叡娜的怀抱里转过身,捧着那人泫然欲泣的脸细细地看,她觉得时间似乎具像化了,秒针分针转动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响着。也许真的停驻了也很好,不要往前,也不要后退。这样她就能和她,拥抱一整个世纪。


“叡娜,知道吗?”她重新掩住她的嘴。


崔叡娜不管不顾地摇头,眼泪掉得到处都是:“不知道,我不想知道。求求你可不可以,不要再说下去。”


我有很多秘密,还没来得及告诉你。


权恩妃抓紧了崔叡娜的袖子,她看到天上有红眼航班飞过,她看到远处大楼里最后一盏灯熄灭。本来是想装出冷漠的语气让她打消这个念头,可是话到了嘴边,却听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心酸与温柔。


“永不开封的汽水才最甜。”


这句话落下,遥远的钟声恰好传遍首尔,电子表在口袋里振动起来。


你买给我的雪碧,剩下的最后一罐我不会打开了。不打开就不会变质,以后看见,便会想起这个只有你和我的夜晚。


永不开封的汽水,和没有说出口的话。只要看见,只要想起,我就觉得已经足够甜,足够抚平我人生里所有的苦了。


她踮起脚,隔着滚烫的掌心和眼泪,吻了她。


月亮挣脱开云层,安静地看着她们。




- END -




*也许这样就很好了。










评论 ( 23 )
热度 ( 187 )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酒馆少年x | Powered by LOFTER